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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在很遠的地方送給你幾千萬個的吻」這些無法送達的遺書,揭露國民黨埋葬的台獨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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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ed on 2017/08/08 BO 享讀沙龍 (來源:維基百科) BuzzOrange 徵才中!社群編輯+實習編輯 >> 詳細職缺訊息 準備好你的履歷自傳,以及政治公共類文字作品,寄至 jobs@fusionmedium.com 每天看 BO 文章讓自己思考國事,不如加入我們一起刺激大家關心這個社會! 誰適合閱讀這本書? 如果你:希望尋找真正屬於台灣歷史文化的根、在乎轉型正義和歷史真相、喜歡閱讀故事,那麼你一定不要錯過這本書。 為什麼要介紹這本書? 過去,我們只會在歷史課本裡讀到短短一個段落,告訴我們極為抽象的字眼:二二八、白色恐怖、戒嚴,告訴我們因為取締私菸發生了二二八事件、匪諜就在你身邊,卻沒辦法感受到它真真切切發生在腳下生活的這塊土地上,也不明白長輩們不願提到這些詞彙的恐懼從何而來,更無法想像這或許和我們身邊的某一個親友有關。 而今天要推薦給大家的片段,是來自於 1970 年時的「台東泰源監獄起義案」其中一位起義者鄭金河寫給家人的遺書,我們特別選取了寫給兒子的其中一封信,最能體現出一位革命英雄的理念和對家人的深愛,看見他們真實的模樣。 什麼是泰源事件?鄭金河又是誰? 泰源監獄起義案的能見度非常低,因為行動實際上並沒有成功,很快就被國軍鎮壓而沒有國際知名度,但這仍然是在 228 之後第一個有組織性的台獨武裝抗爭事件。 而這次要介紹的鄭金河是其中的革命志士,先前就已經因為參與另一起武裝起義 蘇東啟案 而遭到逮捕,這次仍然堅持著「推翻兩蔣政權」的理想。最終,他在槍決前,對鄭正成說: 「臺灣如果沒有獨立,是我們這一代年輕人的恥辱!」 他深信起義推翻強權,向世界宣告臺灣獨立,是他的使命。但,最終這份熱血,卻至今無法看見實現的那一刻:「我們要走了,剩下的就留給你們了。」 中華民國 59 年 4 月 16 日,一份由當年總統府秘書長張羣和參軍長黎玉璽呈給總統蔣中正的公文,主要是呈報關於泰源監獄囚犯劫械逃獄處理過程。 文末,蔣中正親批紅字:「如此重大叛亂案,豈可以集中綠島管理了事,應將此六犯判刑槍決。而賴張李等三犯,以警衛部隊士兵,而竟預聞逆謬不報,其罪難宥,應照法重處,勿誤。中正。」(來源:維基百科) 推薦指數:★★★★★ 在恐怖年代失落的人,彷彿是空無的存在,但確實曾經存在過。他們存在的意義,或許會逐漸顯現。通過一次比一次深入的努力,我們這個時代的人或許會有能力為他們譜寫出安魂曲。」 ──唐香燕(作家) 精選內容節錄: 建國兒,這封遺信,你永遠要留著,不能擲掉它,要你時時刻刻記得爸爸的遺言。⋯⋯建國兒,爸爸在很遠的地方送給你幾千萬個的「吻」⋯⋯。 建國兒,爸爸和你永遠離別了。建國兒,爸走了!不見了! 最後爸爸祝你 事業成功! 一九七○年四月六日 愚父 金河絕筆 人人都說,他像極父親。然而關於父親的長相,他已經沒有印象。 出生後,父親不在身邊,更大一點,母親也離開了。 理著平頭,雖不高但身形壯碩的鄭建國,做了三、四十年的油漆工,靠著手藝 養活一家子。 回想童年,他說自己是在阿公阿嬤的疼愛中長大。在父親還沒出事前,他們在村裡經營雜貨店(簳仔店),生活小康,父親入獄後,店也關了,阿公阿嬤靠之前的積蓄養他。 國小二年級時,阿嬤過世。 國小五年級時,父親遭槍決。從此,便剩祖孫兩人,相依於鄉下老屋內。 屋裡很靜,世界很小,彷彿只剩孤身一人。 在那之後,他便想著離開家,離開村子上臺北。 後來,看到遺書,知道自己亦有一份深厚的父愛,只是這份愛始終藏在他看不 見的地方。相較於父親的缺席,他更掛念的是改嫁後的母親。 他不愛念書,國中只讀一年,十四歲和朋友上臺北找工作,早早離家成油漆工 學徒,十六歲時,他從舅舅那邊打聽到母親的地址,見了她一面,那時母親已 有新的家庭。 他不知該從何談起。甚至不知該不該怨怪母親為何離開。也許他那時已經懂得母親的難處。但他仍然很渴望見一面,讓她看看他,又或是讓他知道她過得如何,知道在這 世上有血緣相連的至親。 那次見面,他不知怎麼感到母親有自己的生活。 經過長久的分離,兩人不親,話亦不知從何說起,沉默使人想逃,兩人沒談到 被槍決的父親,後來,他一直沒再找她。深怕,過多的沉默容易使人窒息。 十八歲,他回雲林鄉下結婚,太太是和他同一村莊的人,知曉他的過去,父親 的過去。他不必費心思解釋那些他無能解釋的事。那些看似複雜又讓人無端沉 默不知該從何敘述的過去。 他的母親沒參加婚禮,但有阿公和全村的人為他們祝賀。 婚後不久,阿公過世。 他在臺北有自己的家。 雲林的家,漸漸淡出成回憶。 建國兒,在這世界上,你不能再見到你的父親。 這是一件最悲痛的事。生離死別之苦,誰也無法避免,但是在悲痛中要克制神聖的眼淚,把痛苦吞進去,吐出歡笑來,⋯⋯因為在悲哀的這一面,牠不僅不能改善你的精神,卻反使你陷入柔弱卑怯的境界。所以這種悲哀,應用克制的決心來戰勝它。悲哀的另一面,它卻使你的精神趨向高貴而偉大的途徑。 ⋯⋯世界上頂可愛的人,就是父母親,世界所給與的,不論煩惱或愉快,你總不會忘記你父母親吧!因此,你對於父親,也有比從前更加重大的責任在身上了。 所以說,為了愛父親就要更加改善自己,才可以安慰父親的靈魂。此後,無論做什麼事,你必須常常反省,這是爸所喜歡的。 —鄭金河寫給兒子的遺書(一九七○年四月六日) 鄭金河對鄭正成說:「臺灣如果沒有獨立,是我們這一代年輕人的恥辱。」 他說:「我們要走了,剩下的就留給你們了。」 幾個關鍵字:臺灣。獨立。年輕人。恥辱。 短短兩句話,道盡青春的信仰。 臺灣獨立,是他們對自己年輕生命最終價值的期許。就像所有年輕的革命分子一樣,革除獨裁者,尋求政治希望。 我想像著鄭金河臉上的表情。或許是憤怒,或許是不甘,或許是遺憾。 更多是,期盼。必須得憤懣說出口的期盼。 就地成仁。革命與起義,拋頭顱灑熱血,全是無可閃避的信仰。 當初入獄時,他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少年,在鄉下殺豬。他與豬搏鬥時,不知道世界發生什麼事,他所擁有的是青春與天真,整片的稻田與農人,關心溫飽與戀愛結婚生子成家,像其他人一樣活著。 國家,政府,強人,民主,很遙遠。 直到去當兵,進入海軍陸戰隊,認識同他一般身材壯碩的陳良、詹天增、鄭正成,他們全因一九六一年蘇東啟案遭判刑入獄,其中陳良、鄭金河都來自雲林,蘇案中,鄭金河被判十五年,陳良被判十二年,至泰源事件發生時,他們已入獄服刑約八年半。 軍隊,是他們一生中不可逆的轉捩點。他們開始萌生反抗意識。 權力與壓迫很快讓他們認清處境。他的家人不明白為何他被牽連進蘇東啟案,成了武裝叛變陰謀分子。 但這也是他們生平得以跳脫家鄉,結交朋友,擴大視野,清談時事與政局之處。世界不再遙不可及,反倒為他們腦海勾勒出亟欲捕捉的理想。 那時候,他們相信世界可以改變。 (本文書摘內容出自《無法送達的遺書:記那些在恐怖年代失落的人》,由 衛城 出版社授權轉載,並同意 BuzzOrange 編寫導讀與修訂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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